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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情】一缕思(下)

*草绿的风情粮小仓库*

=文包地址=

-从这里开始基本上都是新内容了2333大概加了三千字左右。

-想看的话可以瞄两眼w

-再次修改,改成了合志版本。有新增内容。


  5.

  

  星月亭虽言星言月,其实并不是个要在晚上才能观赏的名景。其言星月者,其实说的是白天阳光下照,从精雕细琢的木亭顶上镂空的雕花中透过,投影在地上时,洒下的细碎光影。找当地人打听了,才知道这是古国著名工匠耗费毕生精力所作。

  相传那工匠年轻时努力勤奋至极,却因缺少天赋,十分不得志,忽然有一天做梦梦到九天银河下来一位神仙,衣衫飘飘、美绝世间,用衣带往他额头上轻轻一打,嫣然而笑,便飘然而去,化作银河一颗星。工匠睡醒后,灵思泉涌,手巧思捷,没过几年便成了古国第一名匠,但他始终对梦中见过的仙人念念不忘,因此盛享再多名利都没法高兴起来。终于有一天,他决定从此以后不再接工,无论是皇宫贵族还是文豪名士,一律不理,只废寝忘食地开始建造一个漏光的亭子。

  这破亭子耗时耗力,又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,旁人又不知所云,都以为他疯了,放着好好的世间名利不要,非把自己的天赋浪费在这个东西上,纷纷叹惋。谁知工匠心中自有计较:他本是庸庸众生,一身才华全靠仙人所给,无论再多的名利,都仙人给他的赠礼。

  星月亭落成后,举世震惊,纷沓而来,慕名观赏,却都被他拒之几丈开外。只因这星月亭非为世人仰慕,而是他回赠仙人的一件厚礼。仙人是星,他便是月。自古月明星稀、星明月隐,可他的星月亭却非要星月齐耀,与日争晖。

  又过了几个月,工匠睡在这亭中又做了一个梦。梦中仙人从九天银河而下,衣袖一甩,便揽着他共同上了天。第二天他醒来后,大笑几声,挥袖而去。从此去向众说纷纭,有说进了名山当和尚,又说点了同神官上了天,总之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,只有这星月亭名景和一段奇闻,留与后人共赏。

  风信道:“这仙人听着怎么那么像你?乞巧这么灵,还爱到处多管闲事。”

  慕情道:“什——我什么时候?我怎么多管闲事了?你给我说清楚!喂,别跑——”

  6.

 

  名胜的确不愧是名胜,两人明明肩负着斩妖除魔的正事,却还是边吵边看,观赏嗟叹了好一会儿,这才起身寻找,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蛛丝下的石碑。果然正如风信所说,指向的又是人间名景。

  

  “尘缘一点,回首西风又陈迹。”为之四。

  尘缘石,是西北的西风奇石林中最著名的一座,风沙经年累月打磨之下,竟在石头表面划出了一个形似的小篆“缘”字。由此一节,常有有情人不远万里从中原赶来,共赏奇景。附近的绿洲还形成了规模不小的镇子,镇中专卖石雕,尤其是刻着“缘”字的石头,虽然做工粗糙也没什么新意,但胜在应景又有彩头,因此卖的格外火爆。两人化成凡身,一个俊朗一个清秀,走在镇中还吸引了不少目光。买石雕的小摊贩还抓住风信,一通生硬的官话,非让他买个缘石送给“他漂亮的夫人”,气得慕情白白的一张脸红得像晒了三天的太阳,要不是身为神官,大概早翻脸砸摊了。

  两人好不容易脱身后,风信嘿嘿傻笑了几声,道:“这儿的人男男女女都比中原粗犷,怕不是把你当成扮男装的姑娘了。”

  慕情还在气着,愤愤道:“真是瞎了眼了。他们也不想想,就你这样的,配得上我吗?”

  风信一下子怒了:“你怎么说话的?把那破石头给我拿回来!”

  慕情却白了他一眼,将粗粗刻着个“缘”字的石头牢牢地绑在了腰间。

  7.

  

  “天上、未比人间更情苦。”为之三。

  天上楼,相传是地上一位女国君因思念明光将军而建。每思念将军一次,她便再往高建一层,经年累月,天上楼百尺高危、直插云霄,就好像马上要攀上云端去与心上人相会一样,直让人不禁感慨裴将军这究竟是造下了多少情债。

  这海内四方,只要是和情相关的地方,便少不了慕名而来的情人,两人排在一众浓情蜜意的男男女女之间登楼,未免有些尴尬,不约而同的隐去了凡身。又想着既然化回了仙身,便也没必要继续走楼梯,便打算御剑飞上去。可问题是慕情的斩马刀太长,他嫌御着不好看,像踩着个竹竿一样,所以向来是不御的。风信受不了他这个爱穷讲究的毛病,但懒得跟他理论了,干脆地拔出佩剑,与他同乘。

  那剑平时御一个人嫌多,可两个人又未免有点挤。两人都不服输,踩在剑上边飞边挤来挤去,慕情比风信轻一点,这种时候就不是很占优势。可差一点就要被挤下去时,却又被风信一把揽了回来。

  这一拽回来可好,脸对脸肩对肩,膝盖还碰在一起。两人四目相对时,神色都僵硬了。

  最后,慕情默默拔出斩马刀横在空中,跳了上去。

  8.

  

  “两情缠绵忽如故,复畏秋风生晓路。”为之二。

  

  一汪碧绿的湖水环杨绕柳、潋滟空蒙。不出意外,也是个多情的所在。据传曾有一对情人因为种种无奈无法相守,便于此地投河,却感动上苍,化成了河中一对鲤鱼。

  风信看着桥头刻着的“两情湖”三字,道:“什么破名字。一个情就够烦人的了,还两情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慕情抬起手来,便把风信投了河。

  片刻后,一个湿乎乎的脑袋“砰”地破水而出。风信抹了把脸,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有病!是不是也想到湖底当鲤鱼啊?”

  慕情抱着双臂,哼了一声,道:“找到了蛛丝马迹了没有?”

  风信阴着脸,抬起另一只手,手上抓着一缕滴着水的蛛丝。

  慕情盯着它看了几眼,目光忽然黯了黯,忙低头掩饰,淡淡道:“这个是……最后一个了吧。”

  风信又摸了一把脸,沉默片刻,道:“是啊。”

  这么快,已经是最后一个了。

  

  9.

  

  夜色昏然。

  慕情掌托火团,照亮了碑上的文字。

  “草际鸣蛩,惊落梧桐。正人间、天上愁浓。云阶月地,关锁千重。纵浮槎来,浮槎去,不相逢。”

  “星桥鹊驾,经年才见,想离情、别恨难穷。牵牛织女,莫是离中。甚霎儿晴,霎儿雨,霎儿风。”

  

  旁边一个小字,“一”。

  

  这星桥鹊驾,也在玄真南阳领地的交接处。分明是一条横向的山脉,却忽然从中截断,仿佛被天上神硬生生劈开一般。垂直的断崖深百丈,从山顶往下看,难免头晕目眩,从一个峰顶想到对面去,也是绝无可能的。因此,当地流传的故事中,东边山峰的称为牵牛峰,西边的称为织女峰,两峰相会无计,只有每年七夕,才有星作桥、鹊做架,在两峰之间连出通路。

  本以为不过是民间奇闻,但两人真正来到此地,才发现故事中的描绘其实十分写实。两个峰头之间,还真的是一条远远望去如绸缎一般的桥,爬上山顶近近地去端详,才发现竟是一条粗壮的藤蔓。那藤蔓表面覆着发光荧苔,而枝条蜿蜿蜒蜒,确实也有些像鹊的翅膀。这桥横跨断崖,险峻无比,却又银光闪闪、缱绻无边。这藤蔓并不牢靠,于凡人而言,自然是凶险无比,但两人早已登仙,这点自然不是问题。

  风信先一步上去了,几步后,回头道:“快来啊?怎么,你怕了?”

  慕情极少有被人说“怕了”还不生气的,但这回他心事重重、情衷交加,并未介意,只是站在织女峰上,远远的看着,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被星桥鹊驾的银光映得闪闪发亮。

  风信转过头去,沉着脸,一步步夸过桥,走到了牵牛峰上,又回身与他对望。

  

  其实两峰的距离本不大,如果在平地上,三四个跨步便跑过去了。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,可却偏偏相隔天堑,百丈悬崖之间,星河流转、岁月无穷,却百年如一日隔在天涯两端,纵浮槎来去,终难相逢。

  许久后,慕情道:“你那边,有什么动静吗?别傻愣着啊,赶紧找……”

  “慕情。”

  “……怎么?”

  风信定了定神。“刚刚……灵文发来了通灵,说评级出了错,喜蛛王不足为虑。我们已经可以回去了。”说到这儿,又强挤出一点怒气来:“你说,这不是,这不是岂有此理吗?忙乎这么一整天,难道就要这么回去了?”

  慕情抿抿唇,哼了一声,权作冷笑了,“怎么?舍不得?这么一想,你不会还真的‘想离情、别恨难穷’吧。”

  “我……谁知道?几百年了都没有正经出来游玩过。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美景,我竟不知道。今天好不容易玩一趟,还没尽兴,就要走了,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……”

  

  慕情打断他道:“可算了吧。瞧你苦哈哈的说法,又不是真的牵牛织女,还非得每年等一次?你南阳将军多么威风八面,什么时候想下界游玩,害怕别人拦你不成。”

  “不是游玩不游玩的问题。”

  “哦?那是什么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怎么?南阳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慕情每次没由来的去阴阳怪气时,风信都会扭头沉着脸不说话,也不知道是无奈、是生气,还是,真的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感受,从小如此。而风信不说话,慕情再挑衅下去自己也觉得没意思,顶多再说上两三句,便也沉默了。

  沉寂的夜中,那两峰间藤蔓挽成的桥随风摇曳,一闪一闪地发出银白的光,真就好像星之桥鹊之架一般。最终,还是有人先出声了。

  “慕情。你过来呗。”

  慕情瞪大了眼。幸好有夜色遮掩,没人看得见他此刻红到发烫的脸色。

  “干……干什么要我过去?”

  “也没什么……我就是在想,咱们之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的,犯得着吗?真要算起来,以前的事虽然不怎么愉快,但也没什么非得躲着对方的深仇大恨吧。”

  慕情做了个吞咽的动作,抿了抿唇,冷哼一声,道:“凭……凭什么你不过来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凭什么你不过来,非要我过来?你说什么,我就要听什么吗?你是我什么人?当个太子侍卫真当自己了不起了?谁还不是太子侍卫呢?顶多就是你出身比我好一点、人缘比我强一点、宫殿比我多一点而已嘛。你给我听好了,今年的中秋斗灯,我肯定不会再输给你了,不信等着瞧!管你多少盏,我就一定就比你多出一盏来,看你心里是个什么感觉!……”

  他说个没完没了,风信终于受不了了,打断他道:“行了行了,我告诉你,告诉你你可以闭嘴了吧?——你问我为什么要你过来?也没什么别的原因。这边不是月色更好吗?我想看看你。”

  

  慕情本还嘟嘟囔囔地抱怨到半截,却被当头一棒般,顿然忘却口中正在盘点的宿仇旧恨,嘴唇微微张着,怔然抬起头。那目光隔着昏暗的夜色与千丈的深渊,直直地望进了对面人的眼睛。

  

  然后,他迈开一小步,轻轻地、试探般地踏上了桥。

  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之后,好像也剩余的路没什么好怕的了。步子渐渐加快,渐渐加快,等到对岸时,几乎是跌进了风信怀里,却立刻如碰了火炭般地向后缩了一步,抬起手来,伸入怀中,掏出了什么东西。

  那东西递到风信手中后,不知为什么,他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的,红着脸嘟囔了几句什么“爱留不留”“随手捡的”“没什么意思”“反正你也不明白”“先回天上了”,便向后退了几步,化作金光。金光一晃,消失在了天际,留下晕着月光点着群星的璀然夜空。

  

  风信目送他远去,又呆了很久,这才低头看去。

  ——只见他手中,端的是捂得热腾腾的一缕丝。

  

  10.

  “我听说什么‘丝’和‘思’谐音,常常拿来送情人。”

  “……少笑死人了,哪有这种事。”

  ·

  想到这里,风信忍不住笑了起来,摇着头将那一缕思挽了几挽,郑重地收进怀中。

  

  11.

  

  白衣道人收回抬头望向远方的目光,将白绫收回腕上,抬起手来,将掌心红红的小蜘蛛托在眼前,笑了笑,温声道:“这回多谢你啦,要不是你帮忙,真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。好了,你可以走了,我们有缘再会。”

  

  这小蜘蛛本是被他抓来的,但相处了几天,现在听说要走,却反而不情不愿的,在他掌心蹭了又蹭,还吐出一缕白丝,将自己粘在了他手上,扭捏着身体,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。白衣道人无奈地笑了笑,又将它举在耳边细细聆听,便听便点头。

  

  “嗯,嗯……鬼市的主人说要收留你?太好了。”

  

  “好,等你见到他,记得帮我跟他道一声谢。”

  

  “好的,好。听说了,哈哈哈哈,这位主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?这可真的让我有些好奇了。”

  

  “好,好,好。”

  

  “下次有机会,我一定去他那里看一看。”

  东方既白。悬崖之下,白衣道人抬起手来,盖上了斗笠,朝着初升朝阳的那一缕光,悠悠然缓步前行。

  

      —完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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