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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仙乐组】梅子黄时雨(下)

*草绿的风情粮小仓库*

=文包地址=

前文:【上】 【中】


  慕情躲在了谢怜身后,慕氏总不好抄着扫帚在太子殿下面前挥,只得讪讪放下了,半掩着面对谢怜嘻嘻笑道:“我们这些人没有教养,让殿下见笑了。看这身上弄的,真不好意思啦。殿下要是不嫌弃呢,我这儿还有些衣服,是给情儿做的。刚刚做好的,还没给他穿过,不脏的啦。”


  谢怜一本正经点头道:“那就劳烦慕夫人了。”


  慕氏只是个小小的针线工,哪里被人一口一个“夫人”叫过,早就双颊飞红,笑成了一朵花一般,再也不好意思待下去,转身边溜着步子进了屋。


  她进去之后,风信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抹了把冷汗。分明是慕情差点挨打,却是他被吓得更惨,惊魂未定半天,过了好久才舒了口气道:“女人都这么可怕的吗?”


  慕情怒道:“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娘!”


  风信怼他道:“就说了,你怎么样?”


  “我叫你吃一嘴泥!”


  “有种先从殿下身后出来啊,小怂包。”


  慕情冷笑:“奇了,这个人也有脸说我怂,不知道是谁一见女人就吓得说不出话?”


  风信也冷笑:“别以为有殿下撑腰我就不敢打你。”


  慕情再次冷笑:“就是没有殿下,我也照打你不误。”


  “你——我操,什么东西!”


  却是谢怜一手抓起一坨泥,又快又准地丢了他们俩一人一脸。


  慕情最怕脏的,被他迎面这么一砸,又觉得丢了脸,气得脸色发红,抓起一坨泥来要打回去,但想到是谢怜,又吓得放下手,就这么算了又不甘心,最后牙一咬心一横,将那坨泥扔在了谢怜脚下。


  风信气死了,双手抓满泥盖在他头发里:“谁给你的胆子,还敢打起殿下来了?”


  慕情对他丝毫不客气,揣起一脚泥来糊在他胸口,“你刚刚不也骂了?”


  “我那是不小心!”


  “那我也是不小心!”


  “放屁吧你不小心,我分明看到你是瞄准了扔过去的!”


  “我瞄准了为什么没打中?”


  “因为你怂,不敢打殿下呗!”


  ……


  他俩打得越来越厉害,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谢怜已经进了屋,擦干净了身上的泥水,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坐在榻上惬意地夹起一片慕氏给他切的糖渍梅肉,放在口中细细品着。


  慕氏像是有些忧心,看了看门外道:“殿下,情儿没事吧?那个姓风的孩子是不是在欺负他?”


  谢怜笑道:“慕夫人放心吧,他们两个挺好的。”


  慕氏这才松了口气,掩口笑道:“那太好了,情儿总算有朋友了。”


  谢怜心念一动,放下了筷子,“怎么?慕情以前没有朋友吗?”


  慕氏敛了笑意,叹了口气道:“因为情儿他爹的事,大家都不怎么看得起我们家。且他打小性子就不讨人喜欢,向来只有被人欺负的份,哪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啦?”


  她说到这儿,又高兴起来:“不过,殿下就是他命里的贵人啊。自从他被殿下选上,性子就开朗了不少。虽然还是这个不讨喜的样子,至少会说会怒,会打会骂了,不像以前,闷葫芦一个,整天闷闷地想什么,连我这个娘都不太知道的啦。”


  那边的风信慕情似乎终于发现谢怜不见了,停下了互掐。慕情探头进门,一看两人正并排坐着,急得跺脚道:“娘!你又跟殿下胡说什么了?”


  谢怜看了慕氏一眼,又对他道:“没什么,你娘正教我青梅酒该怎么泡呢。慕夫人,你说是不是啊?”


  慕氏冷笑道:“就是啦,还是殿下公道。你都把娘想成什么了,娘是那种碎嘴的人吗?”


  你是啊。


  虽然都很想这么说,但想到说出实话之后可能遭到的唠叨,三人都选择沉默。


  然而沉默了也没什么用,慕氏还是不停嘴地将慕情数落了一顿,一边数落一边把两人赶去换洗,一边还在交代青梅酒的泡法,东说两句西说两句,此事说两句彼事说两句,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,好不容易把事情都交代完,说的有些累了,才又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推到院子里,自己再次歇息下。


  风信阴着脸道:“可算知道你碎碎念的毛病是随谁了。”


  慕情震惊道:“我怎么就碎碎念了?我哪里就碎碎念了?你说清楚,我什么时候碎碎念过?”


  眼看着风信就要说话,谢怜干咳一声道:“好了好了,干活。等会儿她醒了看到没干完,咱们又要挨唠叨了。”


  两人想到这种可能,各自打了个激灵,果然闭了嘴,赶紧闷头干活,将剩下的梅子全部洗净擦干,全都堆在了中间的筐里,接着去屋里搬出了十几个坛子,又合抱出一袋子冰糖。


  泡梅子酒的工序不多,只需要将梅子和冰糖一层一层交替着叠放,放到罐子满后密封好,收到阴凉的地方就行。


  看着虽然简单,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。慕情娘的这种泡法,罐子里是不加白酒的,全靠青梅自己浸在糖里慢慢出汁,这样泡出来的酒醇厚浓稠,酸甜可口,价格更高,但一个不小心就会整罐子发霉坏掉。所以绝对不能混入有破损的梅子,而且每颗梅子都得是干燥的,决不能有一滴水珠混进去。这样一来,就费时费力。三人纷纷聚精会神,连风信慕情两个都忙得没功夫斗嘴吵架,只是在干活的速度上暗暗较劲。过了一个半多时辰,终于将十几罐梅子封存完毕,然后把有坏损的梅子集中装好,实在不能要的扔掉,又收好了干完活后的一片狼藉。


  是时,日暮天黄,云湿风润。辛苦了一下午的三个人同时舒了口气,相视而笑。


  笑着笑着,脸色忽然纷纷白了。


  还有屋里那一篮太苍山上下来的没有泡呢!


  正巧在这时,屋里的慕氏伸了个懒腰,撑着身子坐起来,眯着眼睛整着发鬓。最先冷静下来的谢怜给两人各自使了个眼色,然后笑眯眯地大步走进屋,和慕氏攀谈起来。


  风信慕情会意,趁着他吸引注意,悄悄溜了进去,绕到慕氏身后,提了篮子正要走,慕氏“啊”了一声,转身对他们道:“那一篮不要动不要动,我是特意留下来的。”


  风信慕情只得将篮子放下。慕情道:“娘,你留下它做什么?不是要泡了酒卖吗?”


  慕氏笑道:“外面买的梅子泡好了拿去卖就好啦。可太苍山上下来的好梅子,自然是要我亲手泡来,留着给我们情儿和情儿的朋友喝的啦。”


  慕情脸红了,有些生气道:“娘,你怎么总是胡说?什么朋友啊,这是殿下,还有……另一个人。”


  风信不乐意了:“什么叫‘另一个人’??慕情你什么意思?”


  慕情冷笑道:“没什么意思,不敢高攀风大人的高朋而已。”


  “你小子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?我惹你了吗?喂,有种不要往殿下身后钻啊?”


  他俩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,谢怜也懒得去阻止,由他们去了。自己的儿子跟别人打架,可慕氏看起来也不介意,上下打量了风信几眼,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,进了厨房炒菜,不一会儿便摆出了一桌。

  

  慕情娘的手艺相当不错,虽然只是家常小菜,带着民间的烟火气,却样样精致可口,几人都吃得心满意足。风信吃饱后,揉着肚子道:“青梅酒这时候该泡好了吧?能不能拿出来我尝尝?”


  慕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捂着嘴道:“没有那么快的啦。现在泡上,至少得半年才能喝。真正泡好可能得要一年左右呢。”


  风信道:“啊?要那么久的吗?”


  慕情道:“你真是个傻子。”


  风信震惊且大怒道:“殿下,他刚刚翻白眼!”


  谢怜道:“慕情?”


  慕情道:“他看错了。”


  风信气得差点跳起来:“又翻了!殿下你一不看他就又对我翻了一个!”


  慕氏嗔道:“情儿!”


  慕情道:“娘,都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我。”


  风信道:“干什么不叫,挺适合你的。情儿情儿情儿情儿……”


  “……啊啊啊!”


  慕情气得眼圈发红,恶狠狠地扑向他猛揍。风信毫不示弱,扯住他的脸就一通猛揪。两人憋了一下午,早就忍不住了,一副积怨颇深的样子,你一拳我一脚地,居然就在饭桌上打了起来。


  谢怜心想,这时候他是不是该劝解一下啊?可刚开口说了一句“别闹”,就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。


 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?


  吃饱了闹够了之后,三人婉拒了慕氏盛情的留宿邀请,启程上山。毕竟太子殿下夜不归宿还是一件挺大的事,而且再听慕情娘唠叨下去,三人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。


  谢怜为首,风信慕情并排跟进,他们三个走在夜色笼罩下的山间小径上。安静了走了好一会儿后,慕情忽然开口道:“那个……”


  他顿了顿,踢走了脚边的石子,低头道:“明年的今天,同样的时辰。青梅酒泡好的时候,一起来尝吧。”


  风信有些惊讶道:“你小子吃错药了?干什么忽然这么友好?”


  慕情道:“闭嘴。你来不来?”


  风信打量他一番,道:“一言为定。”


  这还是慕情第一次主动与他们两个亲近。看来这鸡飞狗跳的一下午辛苦则已,真是没有白费。


  谢怜笑道:“嗯,一言为定。”


  ·


  “什么‘一言为定’。”慕情冷笑道,“还不是转头就忘。”


  两人并排坐在慕情家里的榻上。谢怜夹起一块糖渍青梅,又在糖汁里沾了沾,“你别说了,先吃点吧。再不吃我就要吃完了。”


  慕情低头看了那盘子一眼,心里像是更堵了,轻着声音又喃喃了一大段,什么“简直不敢相信”“怎么会有这种人”“我都不敢相信”“这人怎么能这样”“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忘”云云,反反复复地唠里唠叨,唠叨到慕氏都忍不住了,翻了个白眼道:“情儿,你能不能闭嘴,娘还想休息一下呢。”


  慕情这才闭了嘴,赌着气抄起筷子,恶狠狠地在青梅上戳来戳去。两人又等了一会儿,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,谢怜道:“要不,咱们两个先喝吧?”


  慕情又看了看门外,嘴唇轻抿,像是有些不情愿,却还是点点头,将角落里麻布下盖着的罐子抬了过来,取来酒具,旋开盖子,盛了三碗,又各自往每个碗里放了一颗坛底糖腌的梅子。给慕氏端过去,慕氏却说头晕不喝,只得又端回来。


  碗中的琥珀色酒浆散发着酸甜相适、让人神情气爽的香味,一颗吸满了醇厚糖浆的梅子在碗中沉浮一番,逐渐沉到了底。慕情在自己和谢怜面前各摆了一碗,却并不端起来喝,只是愣愣地盯着剩下的没人喝的那一碗看个不停。


  谢怜叹了口气道:“到时候,咱们给他带回去就行了。”


  “不行。”慕情摇头道,“非得是今天,这个时候不可。若不是今天,宁可不喝了。”


  今天的确非同一般。正是从一年前的今天起,他们三个才真正开始成为朋友的。但是谢怜以前是真的没有想到,原来对慕情来说,这一天也如此重要。


  看来,就算表面上冷冷地谁都看不起的模样,但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能交到朋友的吧。


  谢怜默默跟他一起等着。


  等着等着,夕阳西下,刚停的雨又淅淅沥沥地飘落下来,给尚暖的黄昏带来微微的一丝凉意。又等着等着,幽静中忽然混杂进了一个噪杂的脚步声。


  脚步声渐渐加重,渐渐加快,接着“砰”地一声,门被撞开了。


  风信大喘着气站在门口,满脸全是细密的水珠,湿答答的衣服贴着身体,手上还挎着一个装满青梅的篮子。


  慕情猛地抬起头来,愣愣地看着他。


  “这么看着我干什么?你以为我会忘吗?”风信粗声粗气道,“都说了,一言为定啊。”


  ……


  回想起来,谢怜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。


  不过他隐约记得,那时候的慕情,好像是笑了。


  ·


  雨落屋檐,点滴霖淫。细雨断断续续地绵延了一整晚,菩荠观中,谢怜刚被三郎折腾完一遍,此刻筋疲力尽,睡得正香。


  隐隐约约之间,他好像听到了门外有什么人吵架打斗的声音,却也没有多在意。第二天一早,天气略微放了晴,他一打开观门,就看到门外放着一个酒坛子。


  那酒坛子上薄薄地蒙了一层雨珠,轻轻抚过便汇成一条条水流,顺着坛身滑落,仔细一闻,酸甜清新的梅子香气便钻入鼻腔。


  开封,舀出一碗琥珀般的梅子酒,点缀进坛底的一颗梅子。他轻轻抿了一口。


  初时是一丝酸,可还没来得及皱眉,便被铺天盖地的香甜席卷。浓稠却清香的果浆滑过唇舌,流遍口腔,稍稍觉出一丝辛辣,却又被梅子的香气盖了过去。咬开浸满的梅子,格外纯粹的果浆在他口中爆开,裹着梅子嫩滑的果肉一起滑入了喉咙,一瞬间将他带回了很久以前的少年时。


  嗯,果然还和以前一样。


  真好。


  —完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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