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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风情】乞巧(少年游七夕特别篇)

- 《少年游》七夕特别篇,当独立看也没有问题。

- 晚了二十分钟,流泪。


·正文·


  七月月色清朗,融洗了夏风的暑气,微风拂得庭中树木沙沙作响。殿内的冰块化的差不多了,稍嫌闷热了一些。谢怜见天气这样好,便放下手边的书,提上新到手的名剑,打算趁着天色没有全黑,出去试炼试炼,顺带吹吹风,也清爽一下。


  刚走到院中,他便感到今日似乎和往日不同,不但庭院扫的更干净了,还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水,蒸腾之间更觉清气拂面。庭树之下还摆了一张供桌,桌上瓜果皆备,还点着几炷香,也不知道是拜哪路神仙。一个黑衣少年坐在供桌前,不知在摆弄些什么。谢怜自从上山学艺,身手见涨,走路已能不出一点声;此人正专心致志,因此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。


  看着背影,应该是他新收的近侍慕情。


  他这位新近侍内向腼腆,还有几分怯弱,平日总是闷闷的,说话细声细气,问一句答一句,小心翼翼从不多说一句话。谢怜欣赏他天赋,又难得同龄的学伴,颇有几分结交的意思,可惜一直不得其法,又不敢问得太紧,怕吓到了适得其反。他便只站在慕情身后,静静观察对方是要做些什么。


  只见慕情一手拈针、一手引线。针有九孔、线有五色,只见慕情手指飞动,动作极快,若是一般人,早就眼花缭乱了。谢怜却看到他先穿再引,前出后进,不会儿便将五色线穿入了针的九孔。


  那针孔比针尖粗不了多少,穿线本来不易,更何况还是在半遮云后的昏昏月色之下,他看得连连点头,正要开口夸赞,遮着月亮的云忽然被风推开,月色倾泻,地上影动。慕情微微一惊,捻起针毡一把针便向身后掷出。


  他手方一动谢怜便已出剑格挡,但就在瞬息之间一枝箭破空而出,竟将飞来的一排针拦腰斩下,“嗖”的一声,入墙三分。


  人未出,骂声已到:“……妈的!殿下,我就说这小子畏畏缩缩不安好心,你看,他要谋害你吧!”


  慕情一听“殿下”,整个人都僵硬了,半晌后才转过身来,俯身跪拜,脸几乎贴到了地上。风信狠狠将弓挂回背上,气势汹汹便冲到他身旁,扯着他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,冲着他骂道:“你刚刚是要干什么?”


  慕情低着头,轻声嘟囔了一句。风信根本没听见,顿时更火大了,晃了晃他:“啊?我问你话呢?”


  谢怜看他脸都白了,忙安抚道:“风信,把他放下来吧。这事也是我的问题。”


  风信显然是不甘的,却一向很听他的命令,只得将慕情放下了,闷闷站在一旁,手把在剑柄上,几分警惕地盯着慕情看。


  谢怜笑了笑道:“行了,风信,你这样如临大敌的,是要干什么呀,又不是有刺客,都是误会。慕情,你也快起来吧,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是我不该站在你身后不出声。——我就是很好奇,你这是供的什么呀?”


  仙乐太子温和有礼,举止出了名的得体,自己尚还没意识到,几句话间便恩威并施,各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,最后还转了话题,意思是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。


  真要是深究起来,管你什么理由,对王族动武就是罪无可恕。慕情受了他的宽宥,心里虽有些别扭,却不可能再去纠结究竟是谁的过错,咬了咬牙,便叩拜谢恩,又轻声道:“回殿下,这里拜的是织女星……”


  风信“哼”了一声。慕情打了个激灵,脸色涨得通红,低头不做声了。


  谢怜心里暗自叹气,向风信招了招手。风信这才把手从剑柄上放下来,走到他身后站定。他又向慕情道:“织女星?”


  慕情低声道:“我知道……星宿之说不过是民间谣传,不是真的……只是,我在山下时,每年都拜的……我……我这就撤掉……”


 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,饶是谢怜耳力非凡,也只听了个断断续续。可一听他说要撤,谢怜忙道:“我觉得挺好的,不用撤。”


  风信惊道:“殿下,太苍山上拜的是神武大帝,哪容得下市井九流的异神伪神?我倒是无所谓了,要是被别人看到他拜什么‘侄女星’‘闺女星’的,多损你的声誉啊。”


  闻言,谢怜微微皱了皱眉头,却仍温声道:“太苍山上主殿拜的虽是神武帝君,却从没有说别人的神是异神伪神的道理。只要都是虔诚之心,我看帝君也不会怪罪。慕情,不用撤。”


  慕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,看样子惊讶极了,却也有几分感动。他稍稍提高了声音,道:“谢殿下。”


  谢怜点点头,看到地上散落的五色线,又道:“供桌上既然拜的是织女星,那这针线又是什么讲究?”


  慕情道:“民间风俗,有向织女乞巧一说。七月初七夜里,对月穿九孔针,谁穿的最快,就叫‘得巧’,谁穿的最慢,就叫‘输巧’。”


  两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,他却低下头又不说话了。风信粗声粗气道:“得巧怎么样?输巧又怎么样?”


  慕情脸色微微发红,嘴唇颤了颤,才道:“就……手巧了嘛,做起针线活来更好一些。”


  风信却不信,气鼓鼓道:“果然是胡扯,天上的神仙管名山大川江河湖海还管不过来,会来管你手巧不巧?”


  慕情更窘了:“我本也不信。只是,从小……我娘就带着我拜,今年第一年不在山下,我……”


  这人这副样子,显得风信倒是在欺负人一样。他也不好再说,只哼了一声,看向别处。


  谢怜道:“原来如此,我只道七月初七不过是个巧日子,没想到竟然有这些有趣的事。穿针乞巧,你往年都是和谁比呀?”


  风信又忍不住道:“这些针针线线的玩意儿,肯定是和他们巷子里的小姑娘呗。”


  慕情却抿了抿唇,神色黯然。


  谢怜察觉有异,也不再问了,只道:“山上没有人会这些活,你今年只能自己做,难免可惜了一点。——诶,要不然这样吧。”


  风信忽然感觉不对,打了个寒颤道:“殿下,你可别——”


  谢怜笑眯眯道:“我和风信来跟你比。”


  ·


  穿针引线这回事,这两人自然都是一窍不通的,不能直接比,只能先排排做在供桌前的垫子伤,虚心求教。风信一千个不愿意,奈何太子有令,也只得坐好了,一手抓着针,一手攥着线,左看右看,板肩别腿的,十分不自在。


  他一个黑黢黢的俊朗少年拿着针线,怎么看怎么滑稽,慕情嘴角轻抽,竟像是笑了一下。风信顿时炸了,将针一扔,道:“殿下,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的,学什么不好,为什么要学女人做的东西,这有什么意思?”


  谢怜忍笑忍的辛苦,摆手道:“好,好。大丈夫若真是无所不能,区区针线又有什么难呢?还是听听人家怎样讲吧。”


  慕情瞟了风信一眼,神色淡淡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只膝行到他身边跪坐好,轻声道:“针不能像你那样握……”


  风信却将针捡起来,竖着攥在手里,瞪他道:“我就要这样握,你管得着吗?”


  “……”他几次三番的不配合,慕情眼眶都要憋红了,看看谢怜,看看他,最后又看向谢怜。谢怜笑道:“好,那你就一直这样握,等会儿输给了我,可不要怪先生教的不好。”


  风信不服道:“怎么他就成先生了?再说了,输给殿下又怎么样,也不丢人。”


  慕情抬起头来。谢怜道:“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,能者为师嘛。慕情,你不要管他了,让他自己别扭着,先来教我吧。”


  慕情颔首,又跪坐到了他这边,示范了他如何拈针、如何引线,不一会儿便成了型,像模像样的。反观风信那边,自己较劲半天,别说针孔,连针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,现在正铁青着脸四处摸索,偏偏几人说话这么久,月色更加昏沉,那针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,根本就连影都没有了。他找了半天无果,气得一捶地,道:“我操了,老子不干了,这针的针眼比这小子的心眼还多,怎么个穿法?”


  谢怜此时已经穿入了三四个孔,笑道:“你试试,其实挺简单的。”


  慕情又抬头看向他,抿了抿唇,半晌后道:“殿下,真正赛穿针时,线只给一小段,不小心就会脱线,所以这九孔下来,当是一孔难过一孔。”


  谢怜没多想,知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风信却忽的将目光刺向慕情,眉头紧蹙,像是想说什么,看了看谢怜,却又闭嘴了。慕情被他这样一盯,脸色更是惨白,又往小缩了缩。


  风信收回目光,继续胡乱在地上摸着。谢怜放下针线,手指点地,夹起了那枚针,向他递了过去,道:“你也别这样抵触。这穿针看着容易,其实相当有门道,要快、要准、又要巧;既练眼力,又练心力。对于我们习武修道之人来说,也是个不错的修行。”


  风信将针接过来,唰唰唰用线裹上,啪地插回了针毡,又道:“不行,这种事我是真的不想做。真要修行,我宁可顶大石蹲马步去。”


  慕情声音极轻道:“不是不想做,怕是没这个能耐吧。”


  他坐在谢怜这边,离风信有个三五尺之远。谢怜也只是堪堪能听到他声音,风信只看他动嘴,什么都没听到,扬眉道:“哈?你说什么?”


  慕情立刻低下头,向后缩了缩。


  风信道:“殿下,这小子说什么?是不是又在偷偷说我坏话?”


  谢怜忍笑道:“没有,没有。咳,那个什么,你既然不赛了,那就当裁判吧,看我们两个谁更快。”


  风信显然觉得他一个太子和近侍比赛穿针实在是太掉身份了,但看他兴致这样高,也不好再去挫,只得答应下来,在两人面前坐好,算准了时间,等到天上月亮一从云后露出来,便击掌道:“开始!”


  两人应声低头,穿针引线,各自专心。谢怜虽然是初学,但他眼力、心力都非常人可比,一旦专心起来,便如入无我之境,眼中只有一针一线,那孔虽细,在他眼里却是大如铜铃一般,不一会儿工夫,竟已经穿过了八孔;慕情虽熟练,心性毕竟轻燥了些,时不时瞟上谢怜一眼,又怕取胜轻易惹太子不开心,又怕故意放慢动作真的输了丢脸,最后竟然落了一孔。


  最后一孔,线越来越短,谢怜更是聚精会神,那针尖已经对准针眼,正要穿入时,忽觉手上一重,针尖划过指尖,刺得虽不重,却着实是一惊,不由得“爱呦”一声,线也脱出针眼,落在了地上。


  风信一见顿时暴起,一把抓住他的手,东看西看,紧张道:“殿下,你没事吧?”


  谢怜道:“没事,我——”他还没说完,风信便站了起来,怒气冲冲,狠狠推了慕情一把,道:“你很大的胆子啊!”


  慕情刚刚穿完针,还没来得及高兴,便被他这样一推,顿时懵了,若非手臂撑着,险些仰倒,看看他,又看看谢怜,目光停留在谢怜指尖的血痕上,脸色刷的惨白,道:“我……”


  谢怜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
  风信道:“殿下,你这回别护着这小兔崽子了!他眼见得自己赢不了,竟然推了你一把,你没看到,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!”


  慕情咬了咬牙,低下头,“我……”


  谢怜道:“风信!”风信却已经气得快疯了,根本没理他,一把抓住慕情,道:“好,你死定了,跟我去四象宫找国师,今天不把你赶下山,我风信的名字倒过来写!”


  他说走就走,走出了好几步,却被谢怜挡在了面前。谢怜道:“听听他怎么说。”


  慕情低头,吓得哆哆嗦嗦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我……不是故意的,可能是,可能是坐得太近了,不小心,我都没发现……”


  风信瞪他:“编,你就继续编!编圆一点,下次别让人一眼就识破!”


  谢怜想了想,却道:“还真的不一定。刚刚比到最后时,云遮住了月亮。他那边光比我这边暗,看不清楚,难免要倾身过来。再加上九孔针穿到最后,线越来越短,为了不脱线,手臂也得动得更大一些。这两样凑在一起,加上穿针时专心,没发现也是正常的。不信你看——”便又捡起针来,坐在慕情刚刚坐的位置,演示起来。


  风信虽然还在气头上,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,提着慕情的手渐渐松了。慕情一得自由,立刻软倒在地,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,低头跪好。


  谢怜将手掩在袖中,笑道:“这回还是算我输。其实,下次你不需要刻意让着我的。”


  慕情脸色仍白的像纸一样,却动了动嘴角,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笑了一下,又将自己穿好的九孔针捡了回来,插回针毡上,对着供桌点头一拜。


  风信抱臂,扫了他几眼,忍不住道:“胜之不武,你这么得意干什么?”


  慕情僵住了,脸上又没了表情,懦懦道:“我……没有。”


  风信还为他害谢怜受伤耿耿于怀,故意捡着难听的说:“有吧,我看你会穿个针真是得意的不得了,几次三番的暗讽殿下,夸耀你自己多能耐,别以为我没看出来!”


  谢怜道:“风信。”


  风信却假装没听见,一口气说道:“针线活做得再好,也不是什么入流的事业,殿下金枝玉叶的,怎么能做丫鬟的活?殿下就算真的这点不如你,又能证明什么?合着你正经事样样比不过殿下,拿这种下等的雕虫小技找找优越呗,算什么本……”


  “风信!”


  谢怜站起身来,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,才道:“天色晚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
  风信扁了扁嘴,又瞪了慕情一眼,狠狠道:“走就走。”便也不拖沓,扬长而去。


  他说这些话的工夫,慕情一直咬着牙死死盯着地面,双手攥拳,缩在衣袖之中,见他走了,吸了吸鼻子,却又将牙咬得更紧了。


  谢怜坐在了他身边。过了好一会儿,道:“风信说话就是难听了些,你别忘心里去,他也不是真的那样想的。”


  慕情微微一点头。


  谢怜道:“唉,光我这么说,你可能还是不信。其实你跟他熟了的话,自然也就明白了。”


  慕情又点了点头,别开目光。


  谢怜知道他没听进去,暗自叹了口气,道:“我还是觉得,假以时日,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。”


  不知过了多久,慕情终于开口:“只怕,他不稀罕我这个下等的人。”


  谢怜正色道:“怎么能这样说?这世上有好人坏人,却没有什么上等下等的人。”


  慕情道:“怎么没有?殿下金枝玉叶,当然是最上等的人。风信也是上等,我却不是。”


  谢怜道:“哦?那我看,上等人也没什么好,傻乎乎的,连针都拿不稳,掉在地上到处乱找。这要是让他自己生活,不靠人帮,不一定就要邋遢什么样了。”


  慕情想起风信到处瞎摸的窘状,不禁莞尔,气氛轻松了不少。他道:“殿下,其实你不必……不必的。”


  “嗯?”


  慕情道:“下等就是下等。就算殿下你不觉得技艺、出身要分三六九等,别人也都……比如风信,他就不会明白。”


  谢怜想了想,忽然轻笑了一声,道:“那如果说,我有个法子能让他明白呢?”


  慕情道:“什么法子?”


  谢怜摇了摇头,颇有些天机不可泄漏的神秘。


  “到时候,你就知道了。”


  ·


  “……”


  风信震惊地瞪向慕情:“居然是你?”


  慕情翻了个白眼:“我怎么了?”


  “我就说殿下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非逼我去历练,原来是你干的好事?”


  慕情冷笑道:“分明是你自己出言不逊在先,惹怒了殿下,反倒还怪上我来了,风大人好大的脾气。”


  “我——”


  “你敢说出去历练,你一点见识都没涨,一点好处都没得?别好像出一趟宫离了锦衣玉食就让你吃了多大的亏似的。”


  “你小子别曲解我的话,我什么时候说过——”


  谢怜干咳一声,拍了拍供桌,道:“现成的一炷香,不用好像有点浪费。要不这样——”


  两人顿时闭嘴了。风信又拿起针线来,摆弄了一番,总算穿入了第九个孔,长舒了一口气,抹了把汗,向慕情扬了扬:“你看,没有这么难吧!”


  慕情翻了个白眼:“这都一年了才学会,还说不难?”


  风信道:“对比起来,确实不怎么难。”


  慕情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
  风信道: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

  慕情怎么可能放过他:“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?”


  “没什么意思,我就是说,什么事跟你比起来都不算难事。”风信道,“去年我说这针的针眼比你心眼还多。认识你一年我才觉得,你的心眼可太多了,不能比。”


  谢怜没忍住,不小心笑出了声。慕情本来还没什么,被他这样一笑,气得两眼发黑,“你说清楚,我怎么就心眼多了?”


  “怎么就不多?”


  “怎么就多了?”


  风信道:“要是不多,那为什么这九孔针我都快穿熟了,可你的心思,我却一点没摸透?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听他这么说,慕情难得的竟没有恼,只是垂下眼。


  月光洒在他睫毛上,许久后,他轻轻道:“不怎么多,就是你傻。”


  草际鸣蛩,惊落梧桐。竟已是一年了。


  —完—


    ·


草际鸣蛩,惊落梧桐,出自李清照《行香子》。

所以总算填上了出门历练原因的坑哈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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